话,
藏富于官绅……商税之缺……统御之法……人亡政息……
就在这时,那沉稳的脚步声,猛地停在了房间的中央。
皇帝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愤怒嘲讽无奈..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
皇帝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地锁定在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侯恂与杨嗣昌仿佛感受到了那目光的重量,艰难地抬起头。
皇帝看着他们,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匠人在审视两块刚刚被烈火煅烧又被重锤敲打过的璞玉,看它们是会就此碎裂,还是能堪大用。
他缓缓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将方才由他一人扛起的所有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部转移到了两个臣子的身上。
“朕已经把病根,带着你们都挖出来了。”
他顿了顿,那停顿的瞬间,仿佛有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足以决定他们二人乃至整个大明未来的问题:
“那么,现在,你们,就以上问题……”
“有何良策!”
话音落定。
屋内如万刀划过。
侯恂与杨嗣昌的脸庞在烛光下白得像纸,他们张着嘴,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脑海中瞬间涌入了太多的惊涛骇浪,以至于堵塞了所有的言路。
然而,就在这足以碾碎心智的重压之下,在那片混沌的恐惧之中,一丝清明却顽强地生长出来。
天子今夜大费周章,剖心析胆,将这等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秘辛和盘托出,绝非仅仅是为了他们二人痛斥一番!
若真要杀,何须多言?若只是骂,又何须是我二人?!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具体也更为惊悚的电光,猛地击中了杨嗣昌的灵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联想涌上心头——新任的户部尚书毕自严和一举坐上礼部尚书高位的温体仁……他们的擢升,在他看来,无迹可循!
难道……
难道他们也曾在某个这样的深夜,跪在这个年轻皇帝面前,经历过同样一场灵魂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