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安好”、“昔日雅诺,未敢或忘”之类模棱两可的话,除了笔迹极为相似之外,落款的私印赫然是孙承宗早年间用过的闲章。
做得真是像啊。
朱由检摩挲着信纸,感受着上面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质感,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皇太极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老路。
“东西留下,”他淡淡地说道,“此事,朕自有乾坤。”
魏忠贤不敢多问,叩首告退。
紧接着,第三波浪潮如期而至。
辽东六百里加急战报抵达京城。
孙承宗麾下总兵赵率教设伏大破后金阿济格部,此役明军以极小的代价斩首三百余级,缴获牛马甲胄无数,而后金军丢盔弃甲,狼狈奔逃。
捷报传来,朝野振奋!
一时间,京城上下从贩夫走卒到王公大臣,无不交口称赞孙督师用兵如神,辽东大捷指日可待。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声浪中,朱由检却敏锐地注意到,早先呈上那些奏疏的言官们,在朝会之上,眼神却变得更加忧心忡忡。
这计策有点意思.孙传庭战功如此显赫,威望如此之高,连皇太极的亲兄弟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这要是再和密信联系起来,是不是就有了养寇自重的嫌疑?是不是说明他与后金之间,确实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默契?
所有的证据链似乎都完美地闭合了。
流言是动机,密信是证据,而这场辉煌的胜利则成了催化剂,将一切都推向了一个最危险的结论。
……
朱由检召集了几位内阁大臣与六部尚书,将那封伪造的密信与辽东的捷报一同摆在了他们面前。
皇帝一言不发,只是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如寒潭深水,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这座帝国的大脑中枢此刻却像是一座被冰封的陵寝,沉默取代了平日里无休止的争论与议事。
那封来自草原的信函,此刻不再是一张薄薄的泛黄纸页,它像是一瓶被打开了瓶塞的剧毒,无形的气息弥漫开来,侵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最先接触到信函的是韩爌,他年迈的手有些微颤,只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珠便猛地一缩,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仿佛什么都未曾看见,只是将信函默默地递给了下一个人。
信函在御前几案上,如同一道催命符,被一双双或干枯或丰润或儒雅的手传递着。
朱由检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流转,实则如鹰般锐利,将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捕捉、剖析、归档。
有人看到信函内容时,先是愕然,随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