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时候把我这辈子的地都拿完了!”
“就是,要钱,找那些文官要去!找那些富得流油的江南商人要去!盯着咱们这些功臣之后算什么本事?”
执迷不悟。
不,或许不是执迷不悟。
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不劳而获,习惯了像水蛭一样趴在大明这艘船上,心安理得地吸食着它最后的一点血液。
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这艘船已经在下沉。
面对这一切,张维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以及…一种深刻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这个群体已经烂了,从根子上,烂透了。
所以,当传旨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喊出“召英国公张维贤入宫面圣”时,他心中所有的忐忑忽然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他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
他不能再试图去保护这群执迷不悟的人了。
深吸一口气,张维贤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一品武官朝服,麒麟补子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仔仔细细地整理着衣冠,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
既然那些蠢货不愿体面,那就休怪陛下不给他们体面了。
这一次,他张维贤不仅不会阻拦。
若陛下需要,他甚至可以……亲自动刀!
……
当张维贤在太监的引领下踏入御花园时。
年轻的皇帝背着手,依旧是习惯性的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前,但那那不是整个大明的疆域图,而是一张精细得令人发指的…京畿舆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卫所、关隘、驿道。
张维贤走上前,正要依制行跪拜大礼。
朱由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
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那张图,像是闲谈一般随意开口:“英国公,你看这京畿之地,像什么?”
张维贤心中一凛,不敢怠慢,他沉吟片刻,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臣以为,京畿者,天下之本。雄踞燕山,俯瞰中原,北御大漠,南控江淮。若论其形,如巨龙之首,龙脉所系;若论其势,乃天下之枢,万方辐辏。”
这一番话,引经据典,中正平和,是任何一个老成谋国之臣都会给出的标准答案。
然而,朱由检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终于看向了张维贤,那目光平静,却又锐利得像刀。
朱由检伸出手,没有指向那所谓的“巨龙之首”,而是在地图上,京城周边的几个卫所上轻轻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