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香菜,每次点外卖都特意备注;陈默会在林砚的钢笔里提前灌好墨水,知道她总忘事。原来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另一对人演绎过。
“你看这个。”江陵从饼干盒里拿出个小小的铁皮哨子,吹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外婆说,以前外公去外地进货,她就在窗台挂个红布条,外公远远看到,就吹这个哨子,她就知道他回来了。”
他把哨子递给安小甲,金属表面还留着被摩挲过的温度:“他们的故事,像这哨子声,不响亮,却能穿透很远,让对方知道‘我在这里’。”
安小甲握着哨子,突然想起江陵手伤那天,她在药店买纱布时,店员说“昨天也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来买过,说朋友怕黑,还多买了两盒蜡烛”。当时她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明白,他在自己受伤时,想的还是她晚上会不会怕黑。
整理完仓库,两人坐在书店的长椅上晒太阳。江陵的手不能用力,安小甲就帮他拆新书的塑封,一本本递给他摆上书架。阳光落在书脊上,把“沈从文”“汪曾祺”的名字照得格外清晰。
“其实我以前不相信这样的感情。”江陵突然说,声音很轻,“总觉得没有轰轰烈烈,算什么故事?直到外婆走那天,外公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她缝补过的袜子,说‘她连袜底都给我加了层棉,知道我脚凉’,我才懂,真正的感情,是藏在日子缝里的。”
安小甲想起自己刚入行时,因为一篇报道写砸了,躲在楼梯间哭。当时手机没电,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说“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点了你常喝的拿铁,放前台了”。后来她才知道,是江陵从编辑那里打听到她的窘境,怕她难堪,没敢露面。
“你外婆一定很幸福。”她说。
“他们都很幸福。”江陵纠正她,“被人放在心上,本身就是种幸福。”他转头看她,眼里的光很亮,“就像你记得我不爱吃葱,上次带的包子特意买了豆沙馅;就像我知道你改稿时爱啃笔帽,总在你桌上放块橡皮。”
安小甲的脸颊有些发烫,低头继续拆塑封。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她突然明白,所谓的“相互救赎”,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在无数个平凡的瞬间里,把对方的喜好记在心上,把对方的难处扛在肩上。
傍晚时,安小甲要回家,江陵从柜台下拿出个布包递给她:“外婆留下的,说给懂故事的人。”
打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