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顾不上。
这般胆识、这般战力,就算心生怨恨,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草原的方向,语气愈发冷冽:
“如今科尔沁部刚归附大明,内喀尔喀五部也有亲明势力,只要我传一道令,让这两部出兵夹击察哈尔部,林丹汗刚遭重创的部众,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要么战败投降,要么逃往漠北,这漠南草原,自然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周文焕闻言,心中的担忧稍减,却又想起另一桩事,问道:
“明公所言极是,只是科尔沁与内喀尔喀两部,虽眼下亲附大明,却也未必能长久。
草原部落向来‘强者为尊’,若日后大明军力稍有衰退,或是他们自身势力壮大,恐怕也会生出二心,重蹈林丹汗的覆辙。”
这话正好说到了熊廷弼的心坎里。
“你说得对,这才是真正的难题。自洪武、永乐以来,我大明对付草原部落,无非是‘军事镇压’与‘羁縻安抚’两策。
成祖五征蒙古,打得草原部落望风而逃,可他老人家一驾崩,边患便又起;后来的‘羁縻’,不过是封王赐爵、开放互市,却管不住部落首领的野心,该劫掠时还是劫掠,该反叛时还是反叛。”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说到底,草原的症结在于‘流动性’。牧民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所,没有稳定的生计,一旦遭遇天灾或是部落衰败,便只能靠劫掠为生。
你今日杀了一批,明日漠北牧民又会迁过来,杀不完,也防不住。
想要彻底解决草原之患,不能只靠刀枪,得换个法子。”
周文焕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明公已有良策?”
熊廷弼确实已经有了根治蒙古诸部的办法。
但具体来说,这不是他的办法,而是皇帝的办法。
陛下在与他的密信交谈之中,说出了他对彻底解决草原之患的构想。
熊廷弼眼神闪烁,开始在脑中回忆起朱由校写给他的密信内容了。
第一步,便是军事征服与武力威慑,为所有后续手段打下根基。
陛下的构想里,绝非简单击败某一部落,而是要“犁庭扫穴”。
集中辽东、宣府、大同的明军精锐,先荡平漠南草原中不顺服的势力,尤其是林丹汗这类反复无常的部落。
待武力压制后,在蒙古核心区域设立“蒙古都护府”,下辖卫所,派驻至少两万明军常驻,不仅要监控部落动向,还要收缴散落的兵器、清查户口,甚至划定“禁牧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