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内,朱由校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李鸿基:“闻香教之乱,不过疥癣之疾,真正的大患,在辽东。建奴野心勃勃,蒙古各部首鼠两端,这些人,才是悬在大明头顶的利刃。”
李鸿基垂首恭听,心中暗暗称是。
回想闻香教之乱,徐鸿儒不过是靠着装神弄鬼聚拢人心,麾下教众多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与他曾听闻的辽东战事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辽东的建奴骑兵剽悍善战,蒙古铁骑更是来去如风,若能在此建功,才是真正的扬名立万。
区区参将,对他李鸿基来说,只是开始罢了。
该去和建奴比试比试,看谁才是英雄好汉!
“陛下说得是!”
李鸿基抬头,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
“平叛的功劳,怎比得上抗击外敌?在辽东,砍下一颗建奴首级,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封侯拜相,也非遥不可及!”
他握紧拳头,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过往在草莽间摸爬滚打,何曾有过这般机遇?
若能在辽东战场立下战功,或许真能改变命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武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历史上搅动风云的“闯王”,即将与建奴的黄台吉在辽东相遇,这场碰撞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光是想象,便令人热血沸腾。
“你既愿往,朕便放心了。”
朱由校沉声道:“此去辽东,你先随杨涟巡视九边,重点盯着辽东。他会带你熟悉军务,查勘边情。”
说到此处,他语气陡然加重。
“但你要明白,巡视不是游山玩水。军饷是否足额发放?军械是否锈蚀损坏?各级将领有无克扣盘剥?这些都要一查到底。”
李鸿基心头一震,这才意识到任务的艰巨。
整顿辽东军饷体系,无异于动那些勋贵武将的“奶酪”,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越是艰险,越让他跃跃欲试。
李鸿基重重叩首:“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托!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朱由校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下去准备吧。三日后随杨涟出发,朕等着你的捷报。”
李鸿基退出东暖阁后,朱由校重新坐回御案后,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疏。
案上摊着的是亓诗教从山东发来的吏治整肃清单,密密麻麻的名字旁标注着罪证与处置建议,他正逐一审阅,忽闻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魏朝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