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岸边芦苇中闪出,悄无声息地踏上船板。
为首者身着飞鱼服,腰间悬着绣春刀,左手亮出一块腰牌,在灯笼光下闪过一道银辉。
正是锦衣卫的令牌。
随从见状,早已识趣地退到一旁。
这三人动作轻捷,显然是练家子,不多时便已到了船舱外。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陆文昭,脸上带着几分沉稳,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此次平定闻香教叛乱,他立下大功,锦衣卫镇抚使的职位已是囊中之物,只需走个流程便能到手。
但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
镇抚使上头还有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乃至掌印指挥使,他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要想往上爬,就得攥住更多实打实的功劳,这次协助亓诗教整顿山东官场,便是个绝佳的机会。
“抚台大人,锦衣卫千户陆文昭请见!”
陆文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舱内,带着锦衣卫特有的干练。
船舱内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亓诗教略带沙哑的声音:“请进。”
陆文昭朝身后两人递去一个眼神,那两人立刻会意,一人守在舱门左侧,一人绕到船尾,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整个船舱周遭封锁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别想靠近偷听。
做完这一切,陆文昭才撩开舱帘,迈步走了进去。
舱内点着一盏油灯,光线不算明亮,却恰好照亮了亓诗教那张紧锁眉头的脸。
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想来便是山东各府县的官员名录。
听到动静,亓诗教抬起头,目光落在陆文昭身上,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淡淡问道:“袁部院让你来的?”
陆文昭躬身行礼,语气简洁:“是。锦衣卫在山东盘查多日,搜集到一些东西,袁部堂命属下连夜送来,交予抚台过目。”
说罢,他不再拖延,两步跨到案前,将怀里揣着的一个厚实册子递了过去。
那册子用牛皮纸封着,边角已被磨得有些粗糙,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沉甸甸的分量,透着不容小觑的重量。
亓诗教放下手中的名录,伸手接过册子,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便知这里面装着的,恐怕就是山东官场腐烂的根由。
他没有立刻翻开,只是抬眼看向陆文昭,眼神里带着审视:“都查清了?”
“不敢说尽善尽美,但该抓的线索,属下们都没放过。”
陆文昭语气笃定。
“尤其是兖州、东昌两府,那些与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