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兖州城了。”
定远侯邓邵煜勒住马缰,目光投向运河岸边那座巍峨的城池,眼神中闪过几分凝重。
暮色渐沉,城墙上的灯火已星星点点亮起,像一串警惕的眼睛,守望着脚下的京杭大运河。
兖州城,在山东中位置重要。
元朝开凿济州河时,工匠们在城东门外五里处筑下石堰,硬生生引泗水注入洸水,造出一条蜿蜒的支流,让兖州成了运河水源的关键节点。
如此一来,这座城池便成了南北漕运的“腰眼”。
江南的粮草、军械经此周转,方能顺畅运往北方,维系着大明半壁江山的供给。
“这城若被叛军占了,麻烦就大了。”
邓邵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们要是截断运河,咱们的粮草辎重就得改走陆路。以如今大明的运力,光是车马损耗和延误的时日,就足够拖垮平叛的全局。”
保住兖州,便是保住了平叛的命脉。
这也是他这个先锋如此迅速前来的原因。
“是啊!”
身旁的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陆文昭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感慨。
“可算到了。”
从北京出发南下这十日,对他而言堪称煎熬。
他天生有些晕船,哪怕坐的是平稳的漕运官船,也吐得昏天黑地,此刻踏上坚实的土地,才算找回几分精神。
但这点不适,早已被心底的一股劲压了下去。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想起京中传来的消息。
卢剑星、沈炼那三兄弟,不过是在辽东战场上立了些功劳,竟也论功行赏,官阶眼看着就要追上他这个千户了。
“凭什么他们能往前冲,我就不行?”
陆文昭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服输的锐光。
正是这股劲,让他在指挥使面前主动请缨,要来山东协助平叛。
乱世之中,军功最是实打实的资本,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绝不能被昔日的同僚甩在身后。
“陆千户倒是急性子。”
邓邵煜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不过这次平叛,锦衣卫的眼线确实用得上力。”
“侯爷放心。”
陆文昭拱手道:“属下已备妥联络暗号,定能尽快摸清叛军底细,助侯爷一臂之力。”
说话间,城门处已传来一阵马蹄声,守城参将领着亲兵迎了出来,老远便躬身行礼:
“末将参见侯爷!见过陆千户,城防已按吩咐布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