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闻香教这群人混得越久,李鸿基就越觉得他们这造反的架势,实在是业余得可笑。
你说要举事吧,连句能让弟兄们热血沸腾的口号都编不出来。
“苍天已死”喊了千百年,听得人耳朵都起了茧子,哪还有半分鼓动人心的力气?
徐鸿儒自封的“中兴福烈帝”倒是名号响亮,可除了他自己穿着那身滑稽龙袍过干瘾,底下的人连跟着喊几声“万岁”都稀稀拉拉,透着一股敷衍。
连让弟兄们甘愿豁出命的理由都给不明白,谁肯真心实意跟你干?
更要命的是,他们根本不懂“分利”的门道。
第一批冲进郓城的人,把抢来的绸缎、银钱、甚至掳来的女人都死死攥在手里,像护着命根子似的,对后加入的弟兄防得比防官军还紧。
前几日有个流民头领带了百十来号人归顺,想讨点粮饷给手下弟兄填肚子,结果被徐鸿儒那几个亲信劈头盖脸骂了句“贪心不足”,硬生生给赶了出去。
李鸿基看得直皱眉。
这般小家子气,势力怎么可能壮大?
新血进不来,旧人又因为分不到好处渐渐心生怨怼,等官军真打过来,怕是不用人家动手,自己就先散了伙。
到时候别说那些财货女人,能不能保住脑袋都得两说。
他越想越觉得,若是换了自己来领头,绝不能这么干。
得先喊出“均贫富,分田地”的口号,让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穷人们看到实实在在的盼头。
抢来的东西,大头得分给弟兄们,自己只留三成撑场面就够。
新加入的人,不论以前是佃农还是流民,只要敢打敢拼,就给官做、分地盘。
这么一来,队伍才能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才有底气跟官军硬碰硬。
念头刚起,李鸿基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家伙,难不成自己在造反这行当里,还真有点天赋?
他猛地摇头,把这危险的想法甩得一干二净。
造反?
那是死路一条。
如今的陛下看着就不是昏君,刚收拾了漕运的烂摊子,又盯着九边的军饷体系严查,明显是想踏踏实实做点实事的。
大明朝这积弊虽深,可未必就扭不过来。
这时候跟着闻香教瞎折腾,等官军一到,第一个被砍头示众的,就是他们这些“反贼头目”。
还是踏踏实实完成锦衣卫的差事,解决闻香教的事情,将来论功行赏,捞个实缺官职来得靠谱。
到时候穿上官袍,坐上官轿,让那些以前瞧不起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