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的人都来磕头请安。
这才是正途,才是做“老爷”的体面日子。
想到这儿,李鸿基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黑木牌,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眼神愈发坚定。
得加快动作了,早点把徐鸿儒这群草包解决掉,他也好早点脱离这泥潭,去奔自己的前程。
就在李鸿基蹙眉沉思之时,房门被猛的打开。
他的亲兵满脸凝重地闯进来,单膝跪地:“将军,县衙来人了,中兴福烈帝传召您即刻入县衙见驾,说是有紧急要事。”
“知道了。”
李鸿基眼皮都没抬,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徐鸿儒这时候召见,缘由还用猜吗?
无非是前几日让他“约束乱兵”的差事,自己没按他的意思办,反倒借着清理之名,把城中几处富户的私藏抄了个干净,顺便收编了几千号散兵。
可他凭什么要对徐鸿儒言听计从?
就凭那句“事成之后统管城池”的空口白话?
真当他是傻子?
李鸿基心里嗤笑一声,起身拍了拍战袍上的尘土,目光扫过门外待命的亲兵:“点齐五十个弟兄,都换上新得的那批甲胄,随我去趟县衙。”
一行人策马穿过郓城的街巷,往日里喧闹的市集此刻一片狼藉。
散落的绸缎被马蹄踩进泥里,倾倒的货摊旁还留着干涸的血迹,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缩在墙角,见了他们立马低下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便是徐鸿儒口中“中兴”的景象。
李鸿基对此视若无睹,径直来到县衙门前。
刚踏入大堂,一股凛冽的怒气便扑面而来。
徐鸿儒正端坐于上首那把临时凑来的“龙椅”上,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双目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他身上的龙袍皱巴巴的,领口歪着,更显得气急败坏。
“黄虎!”
徐鸿儒猛地一拍案几,震得上面的粗瓷茶杯都险些翻倒。
“朕命你肃清城中混乱,约束弟兄们,你就是这么办的?”
他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你不仅没平乱,反倒带着人趁火打劫,把张大户、李掌柜几家的家底都抄了!现在整个郓城人心惶惶,比之前更乱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朕朕朕?
狗脚朕!
李鸿基在心里暗骂一声。
你一个靠着妖言惑众起家的逆贼,也配称“朕”?
他面上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