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让人取来红巾,分给手下弟兄系在头上。
这般装束,便与其他闻香教起义军别无二致了。
那使者见状,脸上顿时堆起急不可耐的笑:“黄传头,快随我来!主公还在营中等着见你呢!”
李鸿基听着这声“黄传头”,心中嗤笑一声。
连他本名都没弄清楚,就敢直呼“传头”?
他愈发觉得这徐鸿儒所部像个草台班子。
招募一个近千人的头领,竟连对方的底细都懒得细查?
这般行事,也难怪闻香教闹了二十多年,始终成不了气候。
不过,“传头”这个称呼,倒让他确认了徐鸿儒那边的路数。
这是闻香教里的正经职务。
当年创立者王森定下规矩,教众以“会”为单位,每二三十人设一会首。
数个会首归一个“传头”管,而传头直接对总教负责。
王森还在各省府县设了公所,让传头驻守,平日里凭一根烙着“三王”字号的竹签传递消息,算是教中实打实的地方管事。
如此说来,他李鸿基凭着这近千人马,一入门便成了闻香教一县之地的“传头”,算得上是地方上的一把手了。
“急什么。”
李鸿基故意放缓脚步,拍了拍腰间的刀。
“我这弟兄们刚系上红巾,总得交代几句。再者说,去见你家主公,总不能空手去吧?”
那使者一愣,显然没料到他还有这层顾虑,连忙道:“传头放心,主公不讲究这些!只要您肯归顺,便是最大的诚意!”
李鸿基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恍然:“也是。那便走吧。”
他回头给心腹递了个眼色。
那是让他们看好弟兄,守住营盘的信号。
随后才跟着使者往外走,眼角余光扫过那些系着红巾的流民,看着他们脸上或茫然或兴奋的神情,心中愈发笃定:
这般乌合之众,若不是借着天灾人祸,哪能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越是松散的组织,才越容易混进去,不是吗?
他跟着使者穿过乱糟糟的营地,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传头”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徐鸿儒啊徐鸿儒,你以为招来了一员猛将,却不知是引狼入室。
这闻香教的老巢,他倒是要好好看看。
李鸿基带着百十来号弟兄,跟着那使者穿过城外的乱葬岗,不多时便进了郓城城门。
徐鸿儒这股势力,近来在巨野以西、郓城以南,连带着范县、曹县一带闹得颇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