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语气坚定如铁:“臣,遵旨!
“要解决漕运的积弊,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得有长久的打算。”
“不过你这几个月清查下来,朕看,让漕运清朗个两三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杨涟身上,终于切入了正题:
“眼下漕运的梗阻确实缓解了不少,京师的粮价,比去年这个时候低了五成,百姓能买得起米了,这是实打实的成效,谁也抹杀不了。”
话音稍顿,他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但还有些地方的问题,非但没解决,反而愈演愈烈,成了扎在大明身上的毒刺。”
杨涟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
皇帝要给他派新差事了。
看这语气,这差事定然比整顿漕运更棘手,更具挑战性。
可他非但没有丝毫退缩,胸中反而涌起一股跃跃欲试的豪情。
漕运的泥潭他都蹚过来了,还有什么坎过不去?
“陛下。”
杨涟上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
“无论是什么难事,臣都接下了!只要是为了大明,臣万死不辞!”
“好!”
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对他这份决绝很是满意,朗声说道:“朕要你去解决的,是九边的军饷体系!”
“九边军饷?”
杨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凝重。
他虽在运河,却也听闻边军的弊病。
军饷克扣成风,有的士卒一年到头见不到半两银子;粮草掺沙、衣甲破烂更是常事;将官虚报兵额、冒领军饷,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除了战略失误,边军积弊便是重要原因。
这军饷体系,牵扯的不仅是钱粮,更是遍布九边的将官集团,是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比漕运的水还要深。
“正是。”
朱由校走到案前,指着一份边军报上来的花名册。
“你看这份宣府军籍册,在册兵丁五万,实际能战的不足两万,剩下的两万名额,全成了将官们的‘钱袋子’。军饷发下去,一层剥一层,到士卒手里只剩三成,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辽东刚打了胜仗,可九边其他重镇若还是这副模样,一旦建奴卷土重来,或是蒙古南下,大明拿什么去挡?”
杨涟看着那份花名册上密密麻麻的“空额”,只觉得手心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叩首:“臣明白了!陛下是要臣去九边,清查军饷,整顿吏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