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吐血昏厥的瞬间,阿巴亥疯了一般扑上前,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哽咽着不成调的哭喊。
可她刚跑出两步,便被扈尔汉挡住了。
这位跟随努尔哈赤四十余年的老将,此刻脸色凝重如铁,压低声音道:“大妃,冷静!”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兵卒,那些眼神里有惊惶,有不安,更有对汗王生死的焦灼。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您若失态哭嚎,军心立刻就散了!”
阿巴亥浑身一震,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此刻赫图阿拉的惨状,若是连她都垮了,这些残兵军心怕是真要散了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将哽咽咽回喉咙,任由扈尔汉将自己请到一旁。
“都听着!”
扈尔汉转身面对众兵卒,声音洪亮如钟,刻意压下了语气中的慌乱。
“汗王连日奔袭,劳累过度,此刻需要安歇。尔等速去清理出一座营帐,不得有误!”
话音未落,他已让人取来一顶临时的军帐,将昏厥的努尔哈赤裹在大帐里,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紧接着,他对亲卫厉声道:“去,把军里最好的医师找来!要汉人医师,懂草药的那种!”
他刻意避开了女真萨满。
那些跳神念咒的把戏,平日里糊弄下族人尚可,此刻用在汗王身上,怕是只会加速催命。
片刻后,一个头生白发的汉人医师被架了过来。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双手抖得像筛糠,显然是被兵卒们半拖半拽来的。
当他被推进帐内,看到周围环伺的建州贵种个个目露凶光,而榻上躺着的竟是那位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天命汗时,额头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快……快诊脉!”
扈尔汉催促道,语气里的焦灼压不住。
医师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搭上努尔哈赤的腕脉。
指尖下的脉搏起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心头发紧,手一抖差点缩回来。
这要是治不好,自己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围的贵种们屏住呼吸,目光如刀般剜在他身上,连帐外的风声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医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腕脉处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搏动,虽不算强劲,却节奏分明,带着一股韧性。
他反复探了几次,确认无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道:“大……大汗无碍……只是连日劳累,又情绪激动,气血上涌才昏厥过去。您看这脉象,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