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嚣张气焰了。
不过。
现阶段,熊廷弼丝毫不敢松懈。
因为建奴并没有放弃攻沈阳城。
这一日来,他经常立于城楼最高处,用手中的千里镜死死锁定着城外的建奴营寨。
连绵的帐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翼延展,新的旗帜不断从地平线后升起。
那是建奴的援军正在源源不断地汇聚,昨日的惨重损失不仅没能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更疯狂的战意。
“看来,硬仗还在后头。”
熊廷弼放下千里镜。
他太清楚建奴的性子了,这些人如同饿狼,越是受创便越是凶狠,绝不会甘心在沈阳城下折戟。
此刻的增兵,分明是在酝酿一场更大规模的强攻,城头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不过是下一轮厮杀的序幕。
“传我将令!”
熊廷弼转身对着身后的旗牌官沉声道:“即刻起,全城戒严!所有守城器具清点入库,损坏的擂木、滚石连夜赶制,尤其是弗朗机炮的弹药,必须补足三日之需!”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东北角那处仍在冒烟的缺口。
那里的城砖崩裂如碎牙,露出的夯土被炮火熏得焦黑,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最要紧的,是把东北角的口子堵上!调五百民夫,再派一个营的士兵护卫,用糯米石灰浆混合砖石,务必在今夜之前筑起丈余高的临时壁垒!”
那缺口是昨日炮战的遗留,也是整座城防最脆弱的命门。
熊廷弼太清楚黄台吉的手段,对方必然会盯着这里死攻,若不及时修补,怕是会成为压垮沈阳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了城防,战场的善后同样迫在眉睫。
毕竟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如果城外的尸体不做处理的话,很容易会产生疫病。
如果沈阳城闹出瘟疫来了,这要想守住沈阳城,难度几何倍提升。
这是熊廷弼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故。
当日深夜,沈阳城的吊桥就被缓缓放下,数百名民夫推着板车、扛着铁锹,在士兵的护卫下小心翼翼地走向城外的尸山血海。
他们的任务繁重而残酷:回收散落的箭矢、断裂的兵刃与尚可修补的甲胄。
这些都是守城的命脉,一支完好的箭簇、一面勉强能用的盾牌,都可能在下次攻城时救下一条性命。
收尸的规矩早已定下:
百户以上的军官尸体优先抬回城内,由军法官验明身份、记录战功,待战事稍缓便会送入忠烈祠供奉。
普通士兵的尸体则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