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了。”
熊廷弼叹了口气。
从前的堡寨有箭楼、有瓮城,能顶住千人围攻三日,现在许多堡寨却连像样的壕沟都没有,守军躲在寨墙后,能做的不过是看见敌军就敲锣,能迟滞一时是一时。
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水汽的微凉,拂动着熊廷弼的须髯。
他看着那些在建奴探骑面前摇摇欲坠的堡寨,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坚实的城墙,心里清楚。
真正的硬仗,迟早会打到沈阳城下。
而在此之前,这些残破的防线,就是他们唯一的缓冲。
“传令下去,”
熊廷弼转身对参将道:“让各堡寨加派哨探,一旦发现敌军主力,立刻点燃烽火。另外,催工部把最后一批木料赶紧运上来,哪怕用人力扛,也要把北门外的壕沟挖通!”
“是!”参将抱拳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援辽总兵官陈策一直站在熊廷弼身后,此刻他侧头看向身旁的熊廷弼,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经略公,这几日建奴的探骑越来越勤了,昨日竟摸到了城南的教场附近,依末将看,他们怕是要动手了。”
熊廷弼缓缓转过身,他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眼神却亮得惊人,扫过城外旷野上零星的黑点,淡淡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
“咱们吃着皇粮,领着陛下的赏赐,守土抗敌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如今的情形与往日不同了,建奴并非不可战胜。”
陈策的眉头动了动,显然被这话触动了。
熊廷弼的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十方寺堡的位置。
“刘兴祚与戚金不过是押送粮草途中偶遇敌军,便能在十方寺堡打出那样一场胜仗,斩敌一千七百余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战法得当,士卒用命,这些所谓的‘满洲铁骑’,也不过是些能砍能杀的凡人罢了。”
对于此语,陈策赞同,但有人却不以为然。
沈阳总兵贺世贤抱着胳膊站在垛口边,他脸上的刀疤抽搐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服。
当初建奴围攻大板城,林丹汗求援时,他曾主动请命率骑兵护送粮草,既能解林丹汗之围,又能寻机与建奴决战。
可熊廷弼当时以“沈阳城防要紧”为由,驳回了他的请求。
如今倒好,功劳全让刘兴祚和戚金占了去。
贺世贤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论骑兵战法,他贺世贤在辽东征战十余年,什么样的硬仗没打过?
若是换了他去十方寺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