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帐篷。
自打刘兴祚叛金归明后,李延庚就像着了魔,整日在营里念叨:
“大明才是正统。”
“与其当奴才不如拼死反正”。
气得李永芳差点拔剑斩了他。
最终只能狠下心,将这逆子锁在帐篷里,吃喝拉撒都不许出帐半步,连看守的侍卫都是他最心腹的人。
这些日子,帐篷里时常传出李延庚的怒骂声,有时是骂建奴残暴,有时是骂他李永芳“认贼作父”。
每回听到这些,李永芳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却只能咬着牙装作没听见。
他何尝不想反?
可他拖家带口,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如今想来,这囚禁反倒成了笑话。
努尔哈赤刚下了令,要将他们的家眷都送往赫图阿拉当人质,李延庚这逆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去。
帐篷外的两个侍卫见他走来,立刻单膝跪地行礼:“将军。”
李永芳摆了摆手,声音低沉:“你们都退下吧,今后不用再来看管这畜生了。”
侍卫们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不敢多问,再次叩首后便转身离去,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风卷起帐篷的边角,露出里面昏暗的光线。
李永芳站在帐外,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翻动草席的声音。
那逆子还醒着。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撩开了帐帘。
李永芳刚迈过门槛,就见李延庚背对着帐门,蜷坐在一堆干草草席上。
他的头发像一蓬乱糟糟的枯草,黏在汗湿的额角,裸露的胳膊上满是抓挠的血痕,显然是这些日子在帐里焦躁难安,连觉都没睡踏实。
听到脚步声,李延庚猛地回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困在笼子里的狼,亮得吓人。
待见是李永芳,他又“嗤”地冷笑一声,重重转回去,脊梁挺得笔直,仿佛那背影都在说“不屑一顾”。
“怎么?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
李永芳走到他对面坐下,帐内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鬓角新添的白发。
李延庚攥紧了拳头。
“父亲?你也配当父亲?”
他猛地转头,目光像刀子似的剜过来。
“那些建州畜生在营里抢咱们的粮、扒咱们的衣,连弟兄们的婆娘都不放过,昨天张老五的闺女被拖走时,哭得撕心裂肺,你听见了吗?”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咱们汉人在这儿活得不如狗!你倒好,还帮着努尔哈赤当差,帮着他欺负自己人!这样的卖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