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胆让他明日再来。”
朱由校微微颔首。
皇帝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能面圣的臣子屈指可数。
那些排不上号的奏疏,往往要在通政司积压数日,甚至更久
朱由校指尖轻叩御案,沉吟片刻后抬首道:“宣定远侯即刻入宫觐见。”
这位年轻的天子对邓绍煜此次山东募兵格外关注。
先前在北直隶招募的三千新兵,如今已成为京营精锐的中流砥柱。
眼下这七千山东兵卒的成色如何,或许将直接关系到未来辽东战局的走向。
“奴婢这就去传旨。”
魏朝躬身领命,快步退出大殿。
时值夏日,酷暑难当。
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邓绍煜风尘仆仆地赶来,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官服后背已然湿透。
他疾步入殿,在距离御案三丈处便跪伏行礼:
“臣定远侯邓绍煜,恭请陛下圣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打量着这位勋贵略显憔悴的面容,微微颔首:“爱卿平身,赐座。”
侍立的小太监连忙搬来锦凳,邓绍煜却不敢全坐,只虚坐了半边,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朱由校待邓绍煜落座后,仔细端详这位勋贵的面容。
只见他原本白皙的面庞如今晒得黝黑,两颊凹陷,眼窝深陷,连那身锦缎官服都显得空荡了几分。
这趟山东之行,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邓卿此去山东募兵,辛苦了。”
朱由校语气温和地说道。
邓绍煜闻言,连忙起身拱手:“臣不敢当。为国效力,本就是臣分内之事。”
皇帝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三家勋贵同去募兵,锦衣卫的密报中,唯独邓绍煜没有半点贪墨舞弊的劣迹。
其余两位,不是克扣军饷,就是强征壮丁,闹得地方怨声载道。
朱由校微微前倾身子,目光专注地看向邓绍煜:“邓卿此去山东,募兵之事进展如何?可还顺利?”
“启奏陛下,此次募兵之顺利,实出臣所料。原本预计月余方能完成,却不料短短数日便已超额。”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之所以耽搁至今才回京复命,皆因臣不敢马虎。既要精挑细选体格健壮者,又要妥善安置其家眷。臣深知陛下求才若渴,故不敢以滥竽充数之兵敷衍了事。”
“哦?”
朱由校眉头一挑,面露讶色:“竟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