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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已看到那些外朝言官奏疏上弹劾她“媚惑君上,紊乱祖制”的内容了。
于佩珍忆及父亲曾告诫:“天家恩宠,福兮祸之所伏,切莫凭宠骄纵,留下骂名。”
思及此,少女指尖无意识攥紧锦被,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既贪恋这份温暖,又怕成为君王负累
“在想什么?”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朱由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于佩珍慌忙支起身子,青丝如瀑垂落:“臣妾.臣妾是在想.”
她攥着被角,指尖微微发颤,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陛下……《皇明祖训》有规矩,妃嫔不得留宿乾清宫。臣妾蒙陛下垂怜,已是天大的恩典,可若因此让言官们议论,说陛下坏了祖制……臣妾实在担待不起。”
朱由校闻言,低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随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满不在乎道:“朕是天子,想抱着谁睡就抱着谁睡,谁敢多嘴?”
于佩珍心头一热,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被蜜糖灌满了似的。
她从未想过,在这深宫之中,竟能得皇帝如此偏爱。
“陛下……”
她声音发颤,眼眶一红,眼泪便滚了下来。
“臣妾……臣妾受宠若惊。”
朱由校伸手擦掉她的泪,笑着逗她:“怕什么?以后给朕多生几个皇子,就是你的功劳。”
于佩珍羞得满脸通红,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细若蚊呐:“臣妾……臣妾会努力的!”
朱由校沉浸于此刻的温存,心中难得涌起一丝家的暖意。
若非如此,这深宫之中,男女之事便只剩冰冷的规矩。
妃嫔侍寝后即刻被送离,仿佛他不过是完成皇家子嗣任务的工具。
每一次亲近,都如同例行公事;每一段关系,皆沦为利益交换。
即便身为帝王,肩负延续血脉之责,他也渴望几分人情滋味,而非沦为被制度驱使的傀儡。
他是九五之尊,又不是真的种马。
不过,片刻之后,朱由校又有些自嘲。
‘或许,这情感,对他这个皇帝来说,还是有些奢侈了。’
因为他本无情。
此刻。
朱由校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于佩珍的一缕青丝,目光却已穿透重重帷帐,望向未知的朝堂。
男女情感,很快被朱由校抛之脑后。
今日的奏章里,会不会夹着一份《请慎宫闱疏》?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盘旋,如同盘旋在天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