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四月二十日。
天还未亮,但殿外,已经响起了随侍的司礼监太监的醒床声:
“天光将明,请圣躬安。”
朱由校缓缓睁开双眼,掌心传来温软绵弹的触感,似揉着一团上好的羊脂玉,又像是刚蒸熟的白面馒头,细腻滑嫩,教人忍不住多捏两下。
“嗯”
一声隐忍的嘤咛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娇嗔,几分羞意。
朱由校垂眸,只见怀中美人青丝散乱,雪腮染霞,一双含情杏眼水光潋滟,正羞怯地躲着他的目光。
昨夜坦诚相待的于佩珍此刻蜷缩如猫儿,锦被半掩着玲珑身段,却遮不住锁骨处点点红梅。
那是天子昨夜留下的印记。
至于那白面馒头
“咳。”
朱由校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那股子温香软玉的触感。
“美人醒了?”
于佩珍闻言,耳尖倏地红透,贝齿不自觉地轻咬下唇,在朱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
她将半张脸埋进锦被,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眼波流转间似嗔似羞,偏生发间几缕青丝还缠在帝王指间,欲逃不逃的,倒像是她此刻的心思。
“陛下.“
这一声唤得极轻,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尾音还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沙哑。
她指尖揪着被角悄悄往上拽,可那锦被滑落间,反倒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肩颈,衬着点点红痕,愈发显得旖旎香艳。
朱由校眸色微深,伸手将她颊边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指腹似有若无地蹭过她发烫的耳垂,低笑道:
“昨夜不是胆子挺大?怎么天一亮,倒羞起来了?”
“臣妾,臣妾”
慌乱如惊慌小白兔般的于佩珍其实早已醒来。
当时见皇帝还未醒。
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天子安眠。
锦被下的身躯与皇帝肌肤相贴,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尖发颤,昨夜缠绵的余韵似乎还留在四肢百骸,酥麻未褪。
可越是甜蜜,心头越涌起一丝不安。
《皇明祖训》有载:
妃嫔承幸,当以二时辰为限,事毕即返本宫,不得留宿乾清
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两百年来少有人敢破。
可昨夜
朱由校不仅留她到三更,更让她在龙榻安枕到天明。
这是逾制。
于佩珍睫毛轻颤,思绪纷乱:
陛下为她破例,这份恩宠足以让六宫侧目
这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