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金砖:
“朝鲜国陪臣洪瑞凤,谨奉王命,恭诣天阙,叩见皇帝陛下。”
声音虽沙哑,却仍保持着使臣的庄重。
朱由校目光微动,抬手示意:
“起来吧,赐座。”
对于能用的棋子,他一向不吝施恩。
洪瑞凤不敢坐在圈椅之上,背脊挺得笔直,显得十分拘谨。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烫金国书,双手恭敬捧起,声音低沉而庄重:
“此乃我国主上亲笔国书,请大明皇帝陛下御览!”
魏朝快步上前,双手接过国书,躬身呈递御前。
朱由校指尖轻挑,展开绢帛,目光平静地扫过其上工整的楷书。
只见这国书的内容,通篇皆是阿谀之词。
光海君李珲极尽谄媚之能事,将朱由校比作“尧舜再世”,称颂大明“威加四海”,却对出兵辽东之事只字不提。
唯一实质性的“诚意”,不过是愿献上两名宗室之女,充作贡女,侍奉天颜,再加几千石的粮草供应
朱由校神色未变,唯有指尖在绢帛边缘微微一顿。
好一个李珲,当真是左右逢源,骑墙不倒。
他抬眸,目光如古井无波,却让正在暗中观察的洪瑞凤心头一紧。
皇帝为何不怒?
洪瑞凤喉结滚动,掌心渗出细汗。
光海君的国书看似恭敬,实则推诿,若大明皇帝当场震怒,反倒合乎常理。
可如今,大明皇帝却如此平静。
莫非天朝对主上仍有耐心?
还是说……这份“耐心”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
最终,洪瑞凤憋不住了。
他当即爆了个大料。
“臣有死罪要奏!”
他的声音颤抖着,却字字如刀:
“光海君表面顺从陛下,暗地里却与努尔哈赤暗通款曲!萨尔浒之战时,正是他将明军动向泄露给建奴,才导致大明惨败,光海君有死罪!”
朱由校的眼睛微微眯起。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魏朝吓得脸色惨白。
萨尔浒之败,十万明军埋骨辽东,竟有朝鲜的‘功劳’?
年轻的皇帝忽然轻笑一声。
他当然知道光海君是什么货色。
万历四十七年,光海君继位时,大明拒不册封,就是对这个‘骑墙派’的警告。
直到泰昌元年,见其坐稳王位,才勉强承认——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
“洪卿。”
朱由校缓缓起身,玄色龙袍在烛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