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哈赤必定首尾难顾。
朝鲜,在朱由校看来,就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想清楚关键之后,朱由校缓缓说道:
“摆驾乾清宫,召见朝鲜使者!”
朱由校一声令下,声若雷霆。
侍立两侧的锦衣卫立即按刀肃立,十二名身着飞鱼服的侍卫快步上前,在御道两侧排开警戒。
司礼监太监尖声喝道:“起——驾——”
刹那间,整个校场为之一肃。
尚在用餐的勋贵子弟们慌忙丢下碗箸,京营诸将更是连嘴角的饭粒都来不及擦拭。
赵率教手中半块炊饼啪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沾满尘土;曹文诏急急咽下口中食物,险些噎住;满桂更是一个箭步跨出席位,甲胄铿锵作响。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齐声高呼,额头紧贴地面。
帝辇碾过青石御道的声音清晰可闻,八名壮硕的太监肩扛龙辇,脚步沉稳而迅疾。
夜风卷起明黄帷幔,隐约可见天子端坐其中的剪影。
校场上一片寂静,唯有旌旗猎猎。
直到御驾转过影壁,众人才敢缓缓抬头。
张之极与薛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陛下如此急切召见朝鲜使臣,莫非辽东有变?
朱由校到了乾清宫后不久,屁股还没坐热。
魏朝便弓着腰,小步趋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低声道:
“皇爷,洪瑞凤已在宫外候着了。”
朱由校眉头微蹙,目光在魏朝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阉奴,今日倒是殷勤得很。
他心中冷笑,洪瑞凤能如此顺利地入宫觐见,甚至让魏朝这般鞍前马后,想必是塞了不少好处。
‘看来,这朝鲜使者,倒是深谙‘财可通神’之道。’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洪瑞凤能如此阔绰地打点内廷,说明他此番回朝鲜,必然得到了西人党的鼎力支持。
这对大明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让他进来。”
朱由校淡淡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朝如蒙大赦,连忙叩首:“奴婢遵命!”
片刻后,殿门轻启。
洪瑞凤缓步入内,步履虽稳,却难掩疲惫。
与两个月前相比,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面色泛青,连身上的朝服都显得有些松垮。
两个月内往返朝鲜与北京,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他行至御前,恭敬跪伏,额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