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冷芒:
“朕若因个人喜恶废立藩王,与那建奴何异?”
他直勾勾的盯着洪瑞凤,说道:
“朝鲜国主李晖确实有不当之处,有罪,但他毕竟是朝鲜国主,只要他是朝鲜国主一日,朕即便是问罪,又能如何?”
“朝鲜内政,当由朝鲜人自己解决。”
“朕只要结果。”
洪瑞凤浑身一颤,额头紧贴金砖,却仍能感受到天子目光的压迫。
大明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光海君虽可恨,但若西人党举事失败,朝鲜必彻底倒向后金。
到那时,辽东局势将雪上加霜。
这是大明的担忧。
“陛下明鉴!”
洪瑞凤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然之色,声音低沉而急促:
“光海君倒行逆施,早已众叛亲离!”
他一条条列举罪状,字字如刀:
幽禁嫡母仁穆大妃——不孝至极,王室震怒。
弑杀兄弟临海君、永昌大君——宗室胆寒,人心尽失。
横征暴敛以充军饷——百姓怨声载道,民变一触即发。
“更关键的是——”
洪瑞凤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
“训练都监大将申景禛、水军都督李时白,皆已暗中效忠绫阳君!”
“金瑬掌兵部,李适握京营,只要陛下一纸诏书,光海君必成孤家寡人!”
朱由校目光微动。
洪瑞凤的话说得漂亮,但大明皇帝却并未轻易动摇。
朝鲜政局,岂是几句豪言壮语就能定夺的?
“洪卿。”
朱由校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洪瑞凤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朕要的,不是空口承诺。”
洪瑞凤额头沁出细汗,却仍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天子沉默,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朱由校在权衡利弊:
若仁祖反正成功。
朝鲜能提供多少实际支持?粮草?兵力?还是仅仅口头效忠?
绫阳君是否真能如洪瑞凤所言,全力助明抗金?
若政变失败。
光海君震怒之下,会不会彻底倒向后金?
大明在辽东的局势,是否会因此雪上加霜?
洪瑞凤见皇帝仍不表态,咬了咬牙,再度叩首:
“陛下!只要绫阳君继位,朝鲜必倾全国之力,助天朝剿灭建奴!”
朱由校闻言,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全国之力?
朝鲜国力几何,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