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斥候踉跄冲入总兵府,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建奴于二十里外设伏,钟参将率三百骑中伏……全军覆没!”
“砰!”
李秉诚一掌拍在案上,茶盏震翻,热茶泼洒如血。
“钟鸿!你好大的胆子!”
他脸色铁青,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军帐。
他明明和众将士说好了,一定不能超过二十里界碑处。
结果呢?
将他的话当做放屁。
现在好了吧?
三百骑兵全军覆没。
你死了也就算了,这锅还得我来背!
副将王守忠见状,连忙上前低声道:
“总镇息怒!是钟鸿违抗军令,与您无关……”
“无关?!”
李秉诚猛地转头,目光如刀:
“本镇乃奉集堡总兵!三百儿郎血染沙场,你让我如何向孙部堂交代?如何向熊经略请罪?!”
帐内一片死寂,夏风呼呼吹进堂中,引起些许声响。
良久,李秉诚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问道:
“我军……伤亡几何?”
副将王守忠抱拳道:
“回总镇,追击出城的,仅有钟鸿所部三百骑尽殁,其他人除了追击不甚伤了几个,其余人都无大碍。”
李秉诚眉头紧锁,指节敲击案几,再问道:
“建奴拔了我多少棱堡?外戍将士折损多少?”
“十座棱堡失守,折了五百三十七人。”
“加上三百骑……”
李秉诚闭目心算,很快得出答案:“也就是八百余条性命,三百匹战马。”
他猛地睁眼,寒声追问:
“建奴呢?”
王守忠挺直腰板:“斩首两千!”
“啪!”
李秉诚一掌拍碎茶盏,脸上露出怒色:
“你把那些填壕的流民也算作军功?!”
王守忠顿时语塞。
帐中诸将眼神飘忽。
谁不知那些被驱赶在前、衣衫褴褛的饥民,不过是消耗箭矢的肉盾?
不过
只要能够贿赂镇守太监,也不是不能将这些人头拿去领赏。
但见李秉诚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这么做了。
“末将……”
王守忠喉结滚动,只得肉痛的说道:“我军斩获建奴甲兵,实有四百二十一具。”
“八百换四百……”
李秉诚突然冷笑出声,笑声如刀刮铁锈般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