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抵在唇边:
“郑耀武勾结流民谋逆,罪在不赦!其余人等速速弃械出降,朝廷念尔等受蒙蔽,概不追究!”
喊话声如雷霆炸响,传遍四面八方。
武清侯府内,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正堂,我们该怎么办?”
内堂之中,亲卫队长嗓音发颤,甲胄下的单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所爷,负隅顽抗,死路一条啊!”
另一名老卒噗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门外是五军营的精锐,火铳都架到街口了,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师父!”
年轻亲兵突然扑上来抓住郑耀武的臂甲,眼中血丝狰狞。
“您说过要带弟兄们搏个封妻荫子的!现在,怎么也得给弟兄们一条活路才是。”
郑耀武喉结滚动,咽下的唾沫里混着铁锈味,那是他方才咬破的舌尖,流出血的味道。
他环视四周,这些平日誓死效忠的亲卫,此刻眼神飘忽如惊鼠。
有人偷偷往廊柱后缩,有人手指不停摩挲刀鞘卡簧1,更有人目光闪烁地瞥向通往后院的角门。
“都慌什么!”
他暴喝一声,声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定是刘氏那蠢妇露了破绽!”
郑耀武一脚踹翻案几,碎瓷飞溅中露出压在底下的荒山布防图。
他心中虽然慌张,但脸上还保持着几分镇静。
“听着!府中密道直通西跨院马厩,沿途还有十二名弟兄接应!从此处出逃,能有生机。”
众人呼吸一滞,不少人眼神闪烁。
显然不信郑耀武所言。
见此情形,郑耀武劈手揪住亲卫队长衣领,面目扭曲如恶鬼,对着众人吼道:“你我侵吞军饷、私调兵马,哪条不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跪着出去,等着被凌迟喂狗吗!”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陷入死寂之中。
唏律律
死寂中,后院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所有人浑身一抖,那是他们提前备好的三十匹口衔枚、蹄裹布的辽东骏马!
郑耀武趁机抽刀出鞘,寒光划过众人惊惶的面孔:“想活命的,跟我杀穿东侧步弓队!荒山上还有三百流民死士接应!”
他眼中凶光一闪,喊道:“至于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这一声厉喝到底还有几分余威,亲卫们面面相觑,终究不敢违抗。
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遵命’,随即鱼贯钻入密道。
潮湿的暗道中,火把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