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腿脚发软,翟衣广袖下的地契簌簌作响,却强撑着对洪承畴盈盈下拜:“臣妇恭迎……”
“刘氏!”
刘氏话还没说完,洪承畴便暴喝如雷,绯袍翻卷间已掷下令牌。
“尔私通武官、侵吞国帑,罪证确凿!”
刘氏脑中轰然炸响。
她踉跄后退,翟冠珠翠刮破了脸颊都浑然不觉。
“冤枉~臣妇冤枉!”
凄厉尖叫刚出口,两侧军汉已饿虎般扑来。
华贵翟衣成了索命枷锁,她挣扎间头冠坠地,金钗委顿尘土,终是被铁钳般的大手按跪在阶前。
“冤枉?私通之事,你真没有做?”
朱承宗目光如刀,冷冷扫过被按跪在地的刘氏。
她虽鬓发散乱,却仍掩不住那副娇媚姿容,翟衣凌乱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他喉结微动,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这般尤物,若在平日,早该被他拖入帐中肆意玩弄。
可眼下……
他眯眼瞥向刘氏腕间晃动的金钏,那是诰命夫人才能佩戴的御赐之物。
即便她已是阶下囚,终究顶着侯夫人的名头,若当众折辱,难免落人口实。
“啧。”
他烦躁地别过脸,朝洪承畴低声道:“算时辰,荒山上的流民该被剿干净了。还等什么?直接破府拿人!”
洪承畴却抬手按住他臂甲,声音稳如磐石:“再等一刻。若此刻强攻,漏网之鱼必会通风报信。”
他目光扫过侯府高墙,心中却是有另外一层考量。
“郑耀武若负隅顽抗,徒增死伤。”
朱承宗鼻腔里哼出一声。
他心中有些不悦:这文官总爱摆出副爱民如子的嘴脸,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
“郑耀武谋逆证据确凿,何必与他废话?直接火铳轰开大门,今日的事情就解决了。”
“世子!”
洪承畴骤然提高声量,引得周围亲兵纷纷侧目。
他立刻又压低嗓音,指节重重叩在密函火漆印上,说道:“陛下要的是人赃并获,不是血流成河的烂摊子!”
朱承宗瞳孔一缩。
那“陛下”二字如冰水浇头,将他从疯癫的边缘拉了回来,满腔燥火顿时熄了大半。
“末将从上差之命便是。”他咬牙抱拳,甲叶哗啦作响。
洪承畴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对传令兵挥手:“喊话。”
咚咚咚
一通鼓后。
一名嗓门洪亮的把总跨步出列,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