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鞭法增收三成,开封水患治理得宜,这些实打实的政绩,岂是那些尸位素餐的京官可比?”
他话中虽带傲气,却也不无困惑。
“只是陛下深居九重,如何得知边陲小县的详情?除非……”
他忽然止住,与孙传庭同时望向陈奇瑜。
陈奇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二位可记得去岁北直隶巡抚的密奏?我听闻陛下自去冬便命锦衣卫暗查各地官员考绩,尤其关注清丈田亩、赋税革新之事。”
他踱近两步,声音几不可闻。
“许多官员在北直隶的隐田,正是被这类密报掀出来的。如今陛下欲破局,自然要绕过六部,直接启用敢为之人。”
袁崇焕眸光一凛,想起自己在邵武强征豪绅隐田的旧事,后背陡然沁出冷汗。
孙传庭却抚掌轻笑:“若真如此,倒是天赐良机!那些清流靠座师提携,我等便以实干搏圣心。”
话音未落,值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名声:“陛下宣邵武知县袁崇焕、永城知县孙传庭、开封知县陈奇瑜觐见!”
三人整衣肃容,袁崇焕临行前忽低声叹道:“只盼此番不是被人当作棋子才好。”
孙传庭闻言,脚步微顿,望向宫墙深处那抹被暮云半掩的日色,喃喃道:“是棋手还是棋子,总要入局才知分晓。”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率先迈过那道朱红门槛。
值房外春阳正好,照得紫禁城金瓦生辉,却照不进幽深的宫道。
前路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险途,尚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