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怀恩和覃吉从乾清宫出来时,朱祐樘也回坤宁宫去跟妻子吃午饭了。
覃吉满腹心事,到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怀公公,为何不说那件事呢?”
“哪件?”
怀恩好似装糊涂一般问道。
覃吉显得很郁闷,摇头道:“陛下对于先皇时所任用的边关将领很在意,已经主动开口问询了,那怀公公应该把被先皇夺爵除名、谪居安陆的王越奏请免罪的奏疏提出来,此人的能耐,为世人所推崇,或许可帮助到陛下……”
“你是说王威宁?”
怀恩脚步不停,侧过头问道。
覃吉道:“不是他还有谁?先皇时,治边名臣以其为首。”
怀恩叹道:“厚方,你还是没明白过来……王威宁这个人不可用!”
“啊?不知这是为何?”
覃吉疑惑地道,“怀公公莫不是认为,其被贬概因跟罪臣汪直等人勾连,做了错事,导致其再无资格为朝廷效命?
“但纵观近代治边名臣,除了于少保外,还有谁能如王越一般,为全天下臣民所称颂呢?”
怀恩斜眼打量覃吉:“那你觉得,以王威宁的为人,能得到如今朝中人的推崇吗?他在朝中树敌有多少?况且以如今西北的局势,断未到要动用王威宁的地步。
“另外,王威宁毕竟是先皇钦定的戴罪之人,若陛下登基后,直接赦免其罪行,甚至器重他,那算什么?”
“这……”
覃吉认真思索怀恩的话,觉得似乎有一定道理。
怀恩继续道:“自从王威宁谪居安陆后,历年都会上疏为自己辩解,先皇未对他加罪就算是好的。
“他一再说,自己有功于大明,但他功劳再大,有当年于少保大吗?且他在安陆一点儿都不安分,经常凭仗昔日的功劳欺压地方官将,不似贬谪,倒好像被朝廷分封到地方的勋臣,对此,地方官府早有怨言。”
覃吉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其本事……”
怀恩冷笑不已,道:“朝中治边名臣何其多,就说如今兵部余尚书,在西北多年,难道抵御外辱的经验就不如他王威宁?
“再便是都察院总宪马文升,也有定边之能,你非要在这时候推出王威宁,实在是无事生非,不可取啊!”
“那……”
覃吉感觉自己既无法跟怀恩一贯以之的强大气场相比,如今连辩论都辩不过,但他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就算不用王威宁,也可如其所奏,让他能回乡颐养天年,解除戴罪之身,不也能体现出陛下的宽宏大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