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鎏金铜鹤香炉里燃着清雅的百合香，却压不住满室或明或暗的试探。
众妃嫔按位份排开，珠翠环绕间，如懿一身姚黄牡丹常服格外扎眼。
那鹅黄底色上绣着的重瓣牡丹，金线勾边，银线填蕊，在晨光里泛着富贵逼人的光，竟比皇后富察氏身上的石青色绣凤袍还要夺目几分。
“娴贵妃娘娘如今是越发体面了。”坐在中间位置位的云嫔捧着茶盏，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要漫出来。
“刚从冷宫出来没几日，这衣饰穿戴，倒比咱们这些常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还要讲究。”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如懿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海兰坐在如懿身侧，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如懿用眼神按住了。
如懿端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指尖轻轻摩挲着官窑瓷特有的冰裂纹，唇边噙着抹淡淡的笑意。
“云嫔说笑了。这衣裳是皇上赏的，说是朕的娴妃素来配得上这牡丹的风骨，如今晋了贵妃，更该穿些鲜亮的。”
她抬眼看向富察皇后，语气恭敬却不卑微，“臣妾想着，皇上的心意不敢辜负，便斗胆穿了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富察皇后握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紫檀木珠子硌得指节发白。
牡丹是花中之王，向来是皇后专属的纹样，如懿一个贵妃竟敢穿姚黄牡丹，这分明是在挑衅！
可她偏用“皇上赏赐”做挡箭牌，堵得人哑口无言。
“皇上自然是疼惜贵妃的。”富察皇后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脸上挤出端庄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