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太阳穴。
宜修猛地睁开眼,入目却是绣着缠枝莲的藕荷色帐顶,不是她景仁宫那方用了二十多年的苏绣墨竹帐。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苦杏仁香,混着劣质熏香的甜腻,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主子!您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惊喜,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惶恐。
宜修转动僵硬的脖颈,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穿着半旧的青绿色宫装,袖口都磨得起了毛边。
这张脸陌生得很,眼尾微微下垂,瞧着就是副受气的模样。
“水。”她嗓子干得发疼,只挤出一个字。
小宫女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捧着茶盏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上还有未愈的冻疮。
宜修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心里莫名一动——这情景,倒像极了当年刚入宫时的自己,连给佟贵妃奉茶都要紧张得发抖。
“主子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小宫女见她喝完水,终于敢多说几句,声音却依旧压得很低。
“昨儿个您去御花园接驾,被风吹着受了寒,太医说您是忧思过度,得好生静养着。”
御花园接驾?受寒?
宜修皱紧眉头,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她明明记得自己躺在景仁宫的病榻上,太医说油尽灯枯,还说……还说皇上终究是没来。
最后闭眼时,她瞧见的是窗棂上那道斜斜的月光,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一如她这一辈子的光景。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陌生地方?
“这是哪儿?”她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