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他望着案几上那方冰凉的玉玺。
忽然想起三日前夏冬春说要绣荷包时的样子。
她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说要把珠子缀在荷包的系带处,“这样万岁爷一抽系带,就能看见亮晶晶的,就不会总皱着眉了。”
他当时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这丫头,倒会出主意”。
可他食言了。
“备轿。”
雍正忽然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带倒了那方凝固的砚台,墨块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万岁爷,这都三更天了……”苏培盛急忙上前,“夏府那边怕是早就歇下了。”
“歇下了就叫醒。”雍正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可苏培盛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看着万岁爷快步走向殿外,龙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忽然想起刚才被打发走的那个锦盒
——莫不是……就是那个缀了东珠的荷包?
马车抬出圆明园时,夜露正浓。
苏培盛缩在马车的小马扎上,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琢磨着,待会儿到了夏府,该怎么圆这个场。
是说万岁爷连夜处理完政务,特地赶来赔罪?
还是说这几日实在太忙,让姑娘受委屈了?
正想着,轿子忽然停了。
夏府的大门紧闭着,门楼上的灯笼早就灭了,只有两侧石狮子眼里的石珠,还泛着幽幽的光。
雍正却没让人叫门,只是站在阴影里,望着那扇朱漆大门。
过了片刻,他忽然低声问:“苏培盛,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