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闲月阁的烛火下,沈眉庄正捧着那碗“安胎药”。
眉头微蹙。侍女劝道:“小主,这是碎玉轩莞嫔娘娘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管氏的秘方呢。”
她指尖抚过碗沿,碗壁温热,映着她眼底的期许与不安。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将檐角的铜铃撞得轻响,惊起了满院宿鸟。
潭柘寺的钟声隐隐传来时,夏冬春正趴在大雄宝殿的栏杆上数香炉里的香灰。
雍正站在她身后,看她把签文折成小纸船,放进殿前的放生池。
“你求的什么?”他问。
纸船在水面打着旋,她回头一笑,眉眼间闪着狡黠的光:“求皇上多来我这儿,别总让某些人占了便宜呀。”
放生池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像极了宫里即将掀起的惊涛。
而远在圆明园的夜色里,华妃正对着铜镜描眉,镜中映出她唇边一抹得意的笑,鬓边步摇上的珍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西跨院的鎏金烛火晕染得只剩一团朦胧的暖光。
夏冬春支着肘坐在铺着白狐裘的美人榻上,指腹反复摩挲着腕间那只东珠手镯。
这是她哥哥花了一万两白银才求来的珍品。
“小主,时辰不早了。”贴身宫女画屏第三次屈膝提醒,声音里带着怯意,“要不……传小厨房炖些燕窝粥?”
夏冬春猛地抬眼,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撞在耳坠上,叮当作响却掩不住她语气里的戾气。
“炖吧!皇上要是来了,也有个热乎的东西垫吧。”
她瞥向墙上的西洋钟,时针早过了亥时,钟摆左右摇晃的影子投在描金屏风上,活像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