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皆是一惊。乔父迅速收敛了悲痛,强作镇定道:"宜修啊,你怎么...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宜修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侍卫疲惫的脸,扫过乔母红肿的眼睛,最后落在乔父紧握的拳头上——那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夫君他..."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真的...找不到了吗?"
乔父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宜修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眼前一黑,感觉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
在众人惊呼声中,她低头看见素白的寝衣下摆渐渐被染红,像极了一朵在雪地中绽放的梅花。
"孩子..."她喃喃道,随即陷入无边黑暗。
昏迷中,宜修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初见乔行知那日,少年一袭青衫站在杏花树下,花瓣落满肩头。
他转身对她微笑,眼中盛满整个春天的温柔。
她梦见弘晖蹒跚学步时,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指,奶声奶气地喊"额娘"。
她梦见乔行知得知她怀孕那夜,欣喜若狂地将她抱起转圈,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最后,她梦见湍急的河水中,乔行知的身影渐渐沉没,她拼命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把浑浊的水...
"夫人?夫人?"
遥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宜修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太医正在为她诊脉,乔母坐在床边抹泪,落春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肿。
"我的...孩子..."宜修嘶哑地问。
太医沉重地说道:"夫人莫要再郁结于心了,孩子...虽然保住了,但是夫人和孩子仍然是很危险。"
宜修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