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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先是一愣，没想到李沉舟会突如其来的玩笑，但又觉得正常，毕竟以前在帮里的时候，他也总冷不丁的来一句跟他形象不符的话来。
岁宁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如同春花绽放，驱散了刚才的失落。
李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没再说话，却将碗中的药膳用得干干净净。
哑医的竹屋檐下置着一张老旧的摇椅，他便时常靠坐其上。
日光和暖，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沉舟身披一件宽松的素色长袍，并未刻意整理，微敞的领口隐约可见底下缠绕的洁白绷带，为他平添了几分难得的闲适和懒散。
他并未闭目养神，而是眸光微转，落在那抹忙碌的纤细身影上。
他的视线沉静而专注，看着岁宁蹲在药圃边，对照着手中一卷破旧的兽皮图谱，小心翼翼地拨弄草叶，时而蹙眉思索，那认真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莹润。
看着她在小泥炉旁被灶火熏得鼻尖冒汗，颊边还蹭了一道灰痕，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盯着药罐里咕嘟冒泡的黑色汁液。
他的姿态看似慵懒，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节却无意识地随着摇椅轻微的晃动，极有韵律地轻轻叩击着木质扶手，这是他陷入思考时不易察觉的小习惯。
偶尔，岁宁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带着点疲惫却满足的明亮笑容。
李沉舟并不会避开她的视线，反而会迎着她的目光，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眼神沉静依旧，但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比往日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温和底色。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周身那迫人的锐利和疏离，在这药香弥漫的小院里，仿佛被阳光晒暖了一般，悄然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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