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日子宁静而简单,却也让某些情感悄然滋生。
岁宁担起了照料之责。
她本就手巧,以往在权力帮小厨房偷师的手艺竟派上用场。
她能用简单食材熬出香甜的米粥,炖出浓淡适宜的汤羹。
煎药更是精心,火候时辰分毫不差,每次都将晾到恰到好处的汤药送到李沉舟手边。
李沉舟伤势渐愈,已能下榻缓行。
他常坐于窗下,看她像只忙碌的小雀,在院中穿梭,分拣药材,
或是在灶间守着药罐,神情专注,侧脸在蒸汽氤氲中显得格外柔和。
他偶尔会开口指点一二,并非医理,而是某些药材的特性或炮制诀窍,其见识之广博,令岁宁惊叹,也更觉他深不可测。
有时,他也会极难得地流露出不同于以往的一面。
譬如有次,岁宁试着做一道新学的药膳,手忙脚乱间,鼻尖不小心沾了一点灶灰。
她自己未曾察觉,端着碗小心翼翼吹凉了递给他。
李沉舟并未立刻接过。
他看着她鼻尖那点灰迹,又看看她亮晶晶求表扬的眼神,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忽然抬手,用指节极其轻柔地蹭过她的鼻尖。
岁宁一怔,茫然眨眼。
他却已收回手,神色如常地接过碗,淡淡道
李沉舟“沾了灰,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语气是一贯的平稳,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岁宁后知后觉地摸向鼻子,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绯色。
她羞窘地跺了下脚,声音细若蚊蚋
岁宁“你快喝药吧!”
李沉舟垂眸喝了一口药膳,掩去唇角那抹加深的弧度,只评价道
李沉舟“嗯,味道尚可。”
岁宁正紧张地看着他,闻言松了口气,眼里漾开笑意,小声嘟囔
岁宁“只是尚可吗?我尝着还行呀……”
李沉舟“是不错,比柳五煮的猪食强些。”
李沉舟忽然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