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华在神台静坐三百年,看遍人间离合。
>他掐指算得江澄重生之期,早早守候虞氏门外:“三百年,可算等到你了。”
>从此修真界皆知——虞家小祖宗被神秘大佬拐去当了徒弟兼“儿子”。
>“师尊,我前世神魂已三十有余!”
>“无妨,在为师眼中你永远是个毛孩子。”
>直到某日宴君华翻看命书,惊觉若未遇见自己——
>江澄全族尽灭,他浴血独行,最终自爆于仇敌山门。
>神台之上,宴君华按住骤然疼痛的心口。
>原来那三百年的等待,不是偶然,而是宿命在归还他缺失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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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台无岁月。
宴君华端坐其上,玉色长袍垂落,纹丝不动,如同亘古以来便凝固于此的寒冰。他眼帘微垂,下方并非凡尘景象,而是无数纠缠流转、明灭不定的命线。每一条线,皆是一个生灵的轨迹,一段悲欢离合的注脚。
他看过太多。
看那北境寒门之子,因幼时饱受父亲酗酒暴虐之苦,待到自身成家立室,竟在某个酒醉的深夜,将同样的拳脚加诸于自己稚子身上。幼童蜷缩于冰冷角落的惊惶,与命线彼端、其父幼年时如出一辙的瑟缩身影,在宴君华无波的眼底重叠、湮灭。苦难如同跗骨之蛆,一代代啃噬着相似的灵魂。
又观那南疆小族圣女,因族规严苛、生母早逝于严苛的仪轨之下,心中种下对“母亲”这一身份深切的恐惧与怨憎。待她登上圣女之位,掌一族生杀予夺,竟亲手定下更酷烈的族规,将新一代的“母亲”们推向祭坛。那刻骨的恨意,在她亲手点燃的祭火中扭曲燃烧,映照着命线源头她母亲无声的泪痕。
“痴愚。”宴君华唇齿间逸出二字,轻若叹息,寒似玄冰。他眼底深处,是看尽千帆后的淡漠,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沉在渊底,极难察觉。众生如蚁,挣扎于既定的泥沼,将前人赐予的创痛,分毫不差地烙印在后来者的骨血之上,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命数如织机,经纬错落,看似杂乱无章,却自有其冰冷残酷的轨迹。然而,天道尚存一线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