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华翻阅命书,窥见江家覆灭的轨迹。
>他垂眸落子,无声拨动命格金线,救下江澄早逝的双亲。
>“师尊为何总逼我叫爹?”重生归来的江澄咬牙质问。
>宴君华笑着将点心塞进徒弟嘴里:“叫声爹,点心管够。”
>指尖金光微闪,刚变回青年的江小澄瞬间又成孩童模样。
>“小孩子别瞎操心。”神明指尖拂过徒弟发顶,眼底是无人得见的深渊,
>“你防尽天下人,可知防的就是未出生时就等你的我?”
>若无这场相遇,他仍高坐神台,看天地如雪,片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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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是无边无际的寂静。时间在此地失了刻度,唯有星辰的明灭,如神祇悠长的呼吸,在永恒的墨色里明灭生灭。宴君华端坐于神台,身影融入这片浩瀚的沉静,仿佛亘古以来便是此处的一部分。素白衣袍流泻而下,不染纤尘,与身下冰冷光滑的神座浑然一体,共同浸透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孤寒。
他微微垂首,视线落在膝头那卷摊开的命书之上。书页非金非玉,更似一片凝固的星河,无数细微光点在其中缓缓流淌、聚散、明灭。每一粒微光,便是一个凡尘生灵渺小又沉重的轨迹,是生老病死、爱恨痴缠在时间长河上投下的卑微倒影。
神明的目光,平静地拂过这些微末的光芒,不起涟漪。悲欢离合,盛衰荣辱,于他而言,不过是命书翻页间掠过的、转瞬即逝的尘埃。神台之高,早已滤尽了红尘烟火,只余一片无悲无喜的澄澈。
指尖微动,命书无风自动,翻向一页光华稍显黯淡、细看却又纠缠着刺目暗红丝线的篇章。光点凝聚,勾勒出一座人间府邸的轮廓,门楣上,“江府”二字如血染就。其下命线繁复盘绕,却大多在某一节点骤然断裂、黯淡,如同被无形的寒霜冻结、枯萎,只留下大片凄凉的死寂。唯有一条极细弱、却异常坚韧的幼生之线,在无数断裂的命线废墟中,如风中残烛般倔强延伸,最终……也戛然断绝于一片象征毁灭的浓重血色里。
——江家倾覆之局。命定之数。
宴君华的目光,在那条属于江澄的、最终亦被血色吞没的幼弱命线上,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