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道惊雷在虞紫鸢脑中炸开!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那段被她强行封存、用一生强硬姿态去掩盖的惨烈记忆,如同被强行撬开的棺椁,腐臭的血腥气和绝望的哀嚎瞬间将她淹没。她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手指痉挛般地扶住身旁的廊柱才勉强站稳,指甲在坚硬的木头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你怎么……”她嘴唇哆嗦着,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那层维系了数十年的、名为“刚强”的硬壳,在女儿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猝然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一直支撑她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巨大的恐惧和深埋的脆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噬。她死死盯着江厌离,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巨大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崩溃。
就在这一刻,内院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宗主!夫人!温……温狗的人,提前到了!已经……已经围了码头!”
尖锐的示警如同丧钟,撕裂了莲花坞最后一丝虚假的平静。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如同骤然爆发的瘟疫,从码头方向席卷而来,瞬间点燃了沉沉黑夜。
虞紫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内心被戳穿的剧痛双重击中,身体猛地一晃,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濒死般的灰败。那层名为“刚强”的假面,在内外交攻之下,终于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深埋了数十年的、因幼年家族覆灭而生的巨大恐惧和创伤。她扶着廊柱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阿娘!”江厌离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失声惊呼。
虞紫鸢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与绝望交织的猩红。她看到了远处水榭方向骤然升起的浓烟——那是江枫眠和她一双小儿女所在的方向!
“枫眠!阿澄!”她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母兽失去幼崽般的绝望。什么江氏门楣,什么宗主夫人的体面,什么积年的怨怼,在这一刻都被最原始的恐惧撕得粉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她像一支离弦的箭,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朝着水榭的方向猛扑过去,那身紫色的劲装在火光映照下,如同一只扑向烈焰的飞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