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烙在神魂深处。
那不是梦。那是她未来支离破碎的一生,是命书上冰冷镌刻的既定轨迹。
一个声音,一个来自命运深处、空灵又带着悲悯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愿者入局,解灵还愿。汝之愿力,可溯光阴,斩宿业于未萌。”
她回来了。回到了莲花坞覆灭的前夜,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上。代价?或许就是那声音里挥之不去的沉重与苍茫。她别无选择。她不能让那场毁灭一切的大火重燃,不能让阿澄再背负那具名为“江氏”的沉重枷锁,不能让自己和阿羡走向那个注定的终点。
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中响起,带着主人惯有的急躁与压抑的怒火。虞紫鸢一身深紫劲装,面容在廊下灯笼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硬,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庭院里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阿娘。”江厌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紧张的空气。
虞紫鸢脚步一顿,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厌离?这么晚不回房,在这里做什么?明日……”她的话陡然停住,似乎意识到提及明日那个可能的结局太过不祥,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只余下唇线绷得更紧。
江厌离没有回答她关于明日的担忧。她只是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母亲那被刚硬外壳包裹的脸庞,那层外壳之下,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她轻轻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的石子:“阿娘,你怕吗?”
虞紫鸢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眼中瞬间燃起被冒犯的怒火:“放肆!我怕什么?我虞紫鸢顶天立地,何时有过畏惧?休得胡言乱语,滚回房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利刺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
然而江厌离没有退缩。她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看清母亲眼底那极力压制却依旧在翻涌的惊惶。那不是对温氏爪牙的恐惧,而是更深层、更久远的东西。
“阿娘,”江厌离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柳叶刀,直刺虞紫鸢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你怕的,是不是当年外祖家……在你眼前被灭门时,那种无能为力?”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