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初见,其实并不美好。
那时的江澄,还是个瘦骨伶仃的孩子,裹着一件破旧的单衣,蜷缩在雪地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他发着高热,意识模糊,只记得刺骨的冷意和喉咙里灼烧般的血腥气。
宴君华站在他面前时,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到一双绣着暗纹的靴子,和垂落的一截金色衣摆。
"……要死了吗?"他模糊地想。
可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有人俯身,将他从雪中抱起。那人的手掌很凉,却莫名让他觉得安心。他昏昏沉沉地陷入黑暗前,只听到一句极轻的叹息:
"……原来,是这样小的一个孩子。" 长存着面对万物仿佛都带着对鲜活生命叹息的悲悯,无论存活的有多长仿佛是刻度的活碑
——与后来那个挺拔如松、气息沉凝的江澄相比,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孩童,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暖阁旧事
初到孤峰时,江澄极不适应。
暖阁的温度恒定如春,他却总在夜里惊醒,冷汗浸透里衣。宴君华从不言语,只是在他惊醒的瞬间,门外便会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随后是一杯温热的药茶被放在榻边的小几上。
有时,他会在半梦半醒间,看到宴君华静立在门外,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如星辰般沉静。
"……做噩梦了?"宴君华偶尔会问。
江澄摇头,又点头,最后只是攥紧了被角。宴君华便不再追问,只是抬手拂过他的额头,一缕清凉的灵力渗入,驱散梦魇的余悸。
——谁能想到,后来那个能独自面对九死一生秘境、神魂坚韧如磐石的江澄,也曾有过这样脆弱不安的夜晚?
药圃琐记
江澄最初照料药圃时,笨拙得令人发笑。
他分不清灵草的品类,浇水时总控制不好力道,要么淹了根系,要么干涸了土壤。宴君华从不责备,只是在他手忙脚乱时,悄然出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