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华在暖阁门前截住他,手指拂过他冻得发青的耳垂。温热灵力流转,融雪化作细碎水珠滚落。
“怎么不御寒?”
“忘了。”江澄漫不经心地答,从怀中掏出一株冰晶般的花,“极地生的,种药圃西角试试。”
宴君华接过花,指尖触及他掌心一道新愈的伤痕。
——他们都已学会不再问“怎么伤的”。
**【记忆残片·心灯初燃】**
第一次见到江澄笑,是在某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
那时他刚能下床行走不久,站在药圃边看一株半死的灵药。宴君华远远看见他忽然蹲下,手指轻轻碰了碰干枯的叶片。
“活了。”他转过头说,嘴角有个很浅的弧度。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终于不再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雾。
**【现状·星尘归处】**
化道前夕,江澄在暖阁门前站了很久。
宴君华看着他抚摸门扉上的一道旧痕——那是某年他失控时一剑劈出的裂口,早已被修复如新,只有他们知道确切位置。
“当初若没遇见你,”江澄突然说,“我大概会变成另一道刻痕。”
宴君华望向玉池方向。三百年前他失控时刻下的沟壑仍在池壁,如今旁边多了一道更浅的划痕——江澄某次药浴时无意识留下的。
两道伤痕在月光下静静相对,像跨越时空的和解。
“不会。”宴君华回答,“你从来都是凿刻的人。”
江澄大笑,衣袍在风中翻飞如鹤翼。他最后看了一眼药圃、暖阁、玉池,以及站在光影交界处的宴君华,转身踏入星河。
浮光溯尘,终有归处。
而孤峰上的灯,永远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