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衣襟上那缕清冽的冷梅香,感受到对方周身那如同沉静深湖般的温和气息。他甚至能感觉到,当他经过时,宴君华的目光似乎在他沾着泥痕的衣袖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没有言语。没有停留。
江澄目不斜视,径直前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沉静的目光如同实质,一直落在他背上,沉甸甸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是守护的锚定?是无声的护送?抑或是某种更深沉的审视?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脚步放得更稳,背脊挺得更直。仿佛在用这种沉默的姿态回应:我听到了,我明白,我在走回去。
宴君华也动了。
他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江澄走出数步之后,才缓缓迈步。他的步伐从容依旧,金色的云纹锦袍在渐浓的暮色中流淌着内敛的暗芒。他跟在江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又像一座移动的山岳,将渐起的晚风和暮色中的微凉都隔绝在外,只留下那片温煦而强大的守护气息,无声地包裹着前方素白的背影。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孤峰之巅蜿蜒的小径上沉默前行。
暮色四合,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被深蓝的夜幕吞噬,只留下几颗早亮的星辰在深邃的天幕上闪烁。暖阁透出的柔和光晕,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如同唯一的灯塔。
江澄走在前面,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极其规律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恒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体内那道枷锁似乎也在这脚步声中变得更加温顺,如同归巢的倦鸟,安静地栖息。
他走过白日静坐的黑色巨石,走过药圃的边缘,走过那株沉默的寒玉古梅。当路过暖阁廊檐下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方巨大的玉池。在暖阁透出的柔和光线下,池壁内侧那几道狰狞的刻痕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在夜色中的古老伤疤。
三百年前的绝望与痛苦,仿佛透过冰冷的玉石再次传递过来。但这一次,江澄心中翻腾的,不再是单纯的冲击与震撼。他仿佛能透过这刻痕,看到那个也曾失控、也曾痛彻心扉的宴君华,看到那份守护背后所承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