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长成几岁,开蒙测灵之后,再由您亲自考校,若真有缘分……”
“仓促?”宴君华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他低头,用指背蹭了蹭婴儿柔嫩温热的脸颊,动作是外人从未得见的亲昵,“老夫等了他三百年,何来仓促一说?筋骨灵根?”他抬眸,眼中那点戏谑彻底敛去,只余下深潭般的幽邃与掌控一切的平静,“有我在,这些,都不值一提。”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重逾千钧的力量,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那是一种宣告,更是一种不容置喙的最终裁决。虞承业张了张嘴,所有准备好的劝解和理由,在这绝对的力量与意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他躬身,深深一揖:“是…承业明白了。此子江澄,能得宴祖青眼,收归门下,实乃…旷世机缘。”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是欣喜,是敬畏,也有一丝对这襁褓幼子未来命运的茫然。
宴君华满意地点点头,抱着怀中懵懂无知、只本能地嗅着他衣襟上清冽梅香的婴儿,转身,一步踏出。身形如融入水中的墨迹,倏忽间便消失在祠堂那庄严的门槛之外,只留下满室缭绕的檀香和一群神色各异、久久无法回神的虞氏族人。
自此,江澄的名字在虞氏族谱上尚未温热,便已被打上了“宴君华唯一亲传弟子”的烙印。前世那个挣扎于泥泞、被家族遗弃的江澄,今生初睁眼,便已置身于仙门之巅,被一只强大到足以遮蔽一切风雨的手,牢牢护在了羽翼之下。
时光在云海深处的孤峰上,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又格外清晰。
宴君华兑现了他的诺言,亲力亲为得近乎“令人发指”。江澄第一次尝试用那双小短腿摇摇晃晃迈出人生的第一步时,是宴君华半蹲在他面前,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期待和鼓励,耐心地诱哄着。当那软嫩的小脚丫终于笨拙地向前挪动,扑进他带着冷梅清香的怀抱时,他竟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峰顶常年不散的薄雾都活泼地翻涌了几下。他一把将小小的江澄高高举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金线绣着繁复暗纹的广袖在风中舒展开来,宛如巨大的蝶翼。
“好徒儿!真棒!”他毫不吝啬地夸奖,眼底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喜悦。
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