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睫毛倏然低垂,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浓重的阴翳,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半晌,才又低低地挤出两个字。
张桂源.“…你呢?”
祁生野.“我没事,都是小伤。”
病房又陷入沉默。
张桂源没再看她。他有些笨拙地在病床上挪动了一下身体,牵扯到伤处,眉心极快地蹙紧又松开。
他依旧低着头,盯着雪白被面上的一点褶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张桂源.“…水。”
祁生野反应过来,转身去倒水。温水注入杯壁,她小心地端着杯子靠近,杯沿轻轻贴上他干燥的唇。
张桂源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喝水。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祁生野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投下小片颤动的阴影。
他喝得很慢,每一次吞咽,喉结都会上下滚动一次。
杯沿离开唇瓣,祁生野刚想接过空杯,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圈住。
她诧异地抬眼,撞进一片来不及收回的慌乱里。
张桂源倏地松开手,别过头去,视线仓促地投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探进来,暴露在光线下的一只耳朵,却悄然染上了一层绯红,一路蔓延到脖颈。
他酝酿了许久,才用一种极其不熟练的、带着别扭的语调,闷闷地开口。
张桂源.“…那个,你…”
他终于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含糊地、飞快地挤出后半句。
张桂源.“喜欢、什么样的…纹身呢?”
心跳在那一刻骤然失序。祁生野垂下眼帘,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根也烧了起来。她盯着被单,声音细如蚊蚋。
祁生野.“…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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