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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沉入昏睡,只记得怀中少年的呼吸终于从紊乱归于平稳,紧贴在她胸口的额头也逐渐退了烧。
直到洞外透进熹微的晨光,雨声停歇。几声带着明显方向和距离的人声呼喊,穿透了雨后山林的薄雾。
龙套.【救援】“祁小姐!桂源少爷!”
救援来了。
过程她已记不太清,仅剩的记忆里,只有裹上身体的毛毯触感,引擎发动的嗡鸣,以及车厢内消毒水难闻的气味。
而意识半昏半醒的张桂源,在被抬上担架时,明明尚在昏迷里,手还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医护人员费了些力气,才将手指一根根掰开。
再次清醒,已是在医院的病房。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平行的暖色光栅,斜斜地洒在床单上。祁生野身上只有些擦伤,经过检查和休息,已无大碍。
她的病房与张桂源的重症监护室隔着一层楼。
她几乎每天都会上去,隔着玻璃窗看他。少年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的伤口被纱布妥帖地包好。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像是只进入冬眠期的小熊。
直到第三天。
祁生野习惯性地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推开那扇病房门,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张桂源醒了。
他就那样躺着,头微微侧向她进来的方向。深黑的眼眸褪去了混沌,映出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也映着窗外涌入的、过于明亮的光线。
病房里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和他身上监测仪器微弱的心跳回响。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祁生野.“…醒了啊。”
祁生野率先打破沉默,她走近几步,停在病床边,目光落在他额角那片突兀的纱布上。
祁生野.“感觉怎么样?”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抬起,对上他的眼睛。
祁生野.“还…疼吗?”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滑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手臂上贴着的纱布。许久,才艰难地重新抬起,落回她眼底。
张桂源.“死不了。”
话一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