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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祁生野在张桂源病房门口出现得愈发频繁。
张桂源身体好,恢复得也快。伤口逐渐愈合,虽然动作依旧笨拙,但他已经能坐起,甚至被扶着在病房里走动几步。
她伸出手臂,他便自然地依赖,将一部分重量交付过去。她递过来水杯、削好的水果,他低头接过,指尖短暂地蹭过她手心。
偶尔目光相接,他依旧会迅速移开,但耳根晕开的薄红,却越来越常见。
张小少爷甚至开始来“回馈”。
比如,祁生野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医院的营养餐寡淡无味。第二天,张家佣人送来的保温食盒里,却多了一碟桂花糕。她掀开盖子,盒子上没有任何署名。
她下意识抬眼望去,病床上,张桂源正捧着本书,指尖却停在某一页,许久未曾翻动。露在碎发外的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
又过了些日子,祁生野手臂上的擦伤结了痂,脱落处留下浅浅的印痕。翌日清晨,她的床头柜上,便毫无征兆地多了一管顶级祛疤药膏。依旧没有署名。
祁生野拿着药膏便去了病房。少年板着张脸,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瞟过来,又在她察觉之前仓皇收回。
心像是被浸泡进了一瓮刚刚启封的酸橘桂花蜜里,先是被清冽的酸涩刺了一下,随即便被铺天盖地的甜所浸润,胀得满满当当。
他别扭,嘴硬,不会说好听的。但他会记得她随口的一句话,用笨拙的方式一字一句地表达着他在意。
她突然觉得,这场骗局,有些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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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祁生野照例扶着张桂源,陪他做康复行走。他恢复得确实不错,步履虽慢却稳,但她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指尖始终搭在他小臂。
行至窗边,张桂源停下脚步,望着窗外楼下新开的几簇绣球花。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连他眉宇间略显冷硬的棱角,也被熔铸成了温软的线条。
张桂源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
四目猝然相接。
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一股热意毫无预兆地窜上耳根,迅速蔓延至脸颊。祁生野别过脸,下意识想躲开那人的视线。
但张桂源没给她退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