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雕的啸声像根细针，扎破了夜的宁静。
杨过望着鹰影掠过月光的方向，右袖被风卷起又落下，一下一下拍在石壁上。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林昭，你说...我是不是该报仇？"
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可落在柳清照耳里，却重得压得人心口发闷。
她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正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间还沾着方才拨弄篝火时蹭的炭灰——方才他替她烤红薯时，也是这样的手，小心地翻着薯块，说"书院灶房的火太急，这炭火烧得慢些"。
"谁对不起你？"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触感粗糙得像砂纸。
杨过突然转头，眼底有火星在烧："小龙女被点穴困在重阳宫寒玉床那夜，我找了三天三夜；欧阳锋走火入魔时的毒掌，在我体内翻涌了整整半年；郭芙那把剑削我手臂时，她眼睛里根本没有悔意..."他越说越快，尾音却突然哽住，"他们一个个都对不起我。"
柳清照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不是疼，是让他清醒的力道。"你真的需要复仇吗？"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还是只是不甘心？"
篝火"噼啪"爆了个火星，落在杨过脚边的枯叶上，瞬间燃成豆大的红点。
他愣住，像是被这句话劈中了天灵盖。
"小龙女的事是误会。"柳清照松开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烤焦的红薯——方才他烤的，她没舍得吃，"赵志敬那老道偷点了她穴道，后来你不也救她出来了？"她掰下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的薯肉，"就像这红薯，表面焦了，里面还是甜的。"
杨过盯着她手里的红薯，喉结滚动两下。
"欧阳锋的毒掌..."她把红薯递过去，他却没接，"他走火入魔时连自己都认不得，你小时候他教你练蛤蟆功，半夜偷偷给你塞过糖人吧？"她想起原著里那截被忽略的温情，"恨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就像恨被风刮倒的树——树有错吗？"
杨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像块刚出炉的铁："那郭芙呢？
她砍我手臂时是清醒的！"
"郭芙清醒，可她的清醒里全是慌乱。"柳清照任他攥着，腕骨被捏得生疼，"她从小被捧在手心，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别人，她慌了，急了，就像...就像我以前在公司被新人抢了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