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炸响，火星子窜进夜色里，将三人的影子揉成模糊的一团暖黄。
柳清照坐在最靠近火的位置，目光却总往右侧飘——杨过右袖空荡荡的，被夜风吹得晃了两晃，像片无依无靠的枯叶。
她喉结动了动。
原主记忆里《神雕侠侣》的章节突然在脑海里翻涌，那页"绝情谷断臂"的描写被她翻得卷了边，连纸页泛黄的纹路都清晰得可怕。
此刻看着眼前完好的右肩，她指尖在膝盖上轻轻蜷起——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改变的剧情节点。
"在看什么？"杨过忽然侧头。
火光映得他眼尾的淡红更明显了，像被谁蘸了蜜在眼眶边点了点，"我右袖沾了灰？"
柳清照被他问得一怔，随即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手。
篝火烤得手背发烫，她却觉得掌心发凉。"杨过..."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停在枝头的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断臂并不可怕？"
话音未落，身侧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杨过原本搭在玄铁剑柄上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空袖在膝头簌簌抖动。"你这是安慰我么？"他尾音发涩，像块被泡了水的旧棉絮，"我这条胳膊丢了十年，早该..."
"不是安慰。"柳清照打断他。
她转头时发丝扫过他手背，带着点篝火的焦香，"我是说真的。"她抬手指向石壁——方才流动的星图已归为平静，但壁画里那个未断臂的年轻侠客还在，执剑的右手稳稳搭在腰间，眉目与眼前人有七分相似。
"原著里你断臂，是因为太急着证明自己。"她喉咙发紧，想起书里那页被泪水洇皱的纸，"金轮法王激你，你就冲上去硬接；郭芙骂你，你偏要争这口气。
可现在呢？"她伸手碰了碰他左腕，"你在应天书院跟着张载先生学《中庸》，在江湖上替百姓追讨被抢的粮车，你证明自己的方式，早就不是挥剑的那只手了。"
杨过的呼吸突然变重了。
他望着石壁上的自己，喉结滚动两下，像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你说...命运真的能改？"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总以为，断了臂是我该受的劫。"
"命运像条河。"一直沉默的守护者突然开口。
他蹲在篝火旁拨弄木柴，火星子顺着他拨火的动作窜起来，映得他眉骨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