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的刹那,仿佛被电流击中,整条手臂一颤。
月光漫过他虎口的老茧,落在玉牌上“阿峰”二字的刻痕里,像要把那两个字重新刻进他骨头里。
他低头凝视,呼吸渐重,鼻息在冷夜里凝成白雾。
“原来如此……”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撞在院墙上又弹回来,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铃声清越刺耳,惊起屋脊上栖息的夜鸦,扑棱棱飞向墨黑的天空。
他低头时眼角泛着水光,却还在笑,“难怪我总觉得,这身丐帮的粗布衣裳,怎么都裹不住骨子里的冷。”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留下一道湿痕,“林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柳清照指向瘫在台阶上的谭公。
老人正用袖子拼命擦脸上的汗,布料摩擦皮肤发出“沙沙”声,擦得整张脸都红得发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当年你父母遇害,正是谭老前辈带人去查证。”她踢了踢脚边的碎茶盏,瓷片在青石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后来他改了卷宗,把萧远山写成辽国细作——但他漏了地库密室里那本血书。”
康敏突然尖笑起来。
她跪坐在地上,银护甲刮过青砖的声音像指甲挠过人心,刺得人耳膜发麻。
“好个林昭!你以为翻出几本旧账,就能把契丹狗洗白?”她猛地一扯头上金步摇,藏在发间的匕首“唰”地弹出,寒光直取柳清照心口!
变故来得太快。
柳清照甚至没看清康敏如何动作,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腰间突然一紧——是杨过的玄铁剑鞘横过来,重重撞在她腰上,皮革与金属的冷硬感瞬间压进皮肉,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跌去。
与此同时,玄铁重剑带着风声劈下,“当”地一声挑飞匕首。
那匕首撞在院门上,钉进木头半寸深,还在嗡嗡震颤,发出低沉的余鸣。
木屑簌簌落下,沾在柳清照的发梢。
“再动她一根汗毛。”杨过站在柳清照身前,玄铁剑垂在身侧,剑尖戳进泥土里,发出“嗤”的闷响,“我就砍断你的手腕。”他侧过脸,眼尾泛红,声音却冷得像冰锥,“砍左手,还是右手?你选。”
康敏的脸瞬间煞白。
她望着杨过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玄铁剑,又望向柳清照被护在身后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你护着他作甚?他根本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