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在院门前扬起一片尘土,蹄声戛然而止,马上的人栽下来时,锦盒“当啷”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几粒碎石蹦起,溅入墙角干涸的水洼。
夜风裹着马汗与铁锈味扑面而来,柳清照眼尖地瞥见盒盖缝隙里露出半截玉色——温润如凝脂,泛着月光般的微晕,和她袖中那块契丹文残片的材质一模一样,指尖触过时曾留下一丝沁骨的凉。
乔峰蹲下身,指腹缓缓擦去盒上斑驳血迹,双鱼纹下“萧”字刻痕在火把跳动的光影中泛着冷光,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他喉结动了动,抬头时目光扫过柳清照攥紧的袖口,布料已被汗水浸出深色印痕:“林兄弟,你早知道?”
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院子,柳清照的青衫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衣角擦过小腿,带来一阵麻痒的刺感。
她摸了摸袖中残片,那是前日在丐帮地库最暗的砖缝里抠出来的,指尖还记忆着砖石粗糙的刮擦。
残片边缘带着当年血迹凝结的硬痂,如今隔着薄布烙着她的掌心,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指节发僵。
“乔帮主。”她向前一步,靴底碾碎半片带血的马毛,脚下传来细微的断裂声,毛刺扎进鞋底,隐隐作痛,“你是契丹人,出生时被寄养在雁门关外,父母被中原群雄误杀。”
四周突然静得能听见火把噼啪爆响,松脂在高温中炸裂,溅出几点火星,落在乔峰肩头又熄灭。
谭公的茶盏“啪”地摔碎在脚边,碎瓷片割破他的脚背,血珠顺着青筋凸起的脚踝滑下,滴在青砖上发出“嗒”的轻响。
老人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柳清照,白胡子抖成一团,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乔峰的手指缓缓蜷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凹痕。
他望着院角那株老槐树,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像极了当年雁门关外的山影——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也是这样的月光,这样的树影。
风穿过树叶的间隙,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唤他“阿峰”。
“但你不是仇人之后。”柳清照喉头发紧,声音却愈发清晰,“你父亲萧远山是辽国贵族,当年护送宋国商队过雁门关,被误作奸细。你母亲……”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残片,玉面在月光下泛出柔和的微光,“这是你母亲贴身的平安牌,上面刻着‘阿峰平安’四个字。”
乔峰接过残片的手在发抖,指尖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