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老的尸体砸在青石板上时,堂中烛火被震得晃了三晃,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众人脸上光影跳动,如同鬼魅。
青石地面溅起一星尘灰,混着血腥气扑进鼻腔,冷得刺骨。
韩宝驹的吼声撞在雕花木梁上又弹回来,震得梁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愣着作甚!快叫医官!”几个背着药箱的丐帮弟子连滚带爬扑过去,药箱磕在门槛上发出“哐当”闷响。
最年长的医官颤抖着搭了脉,指尖触到那手腕时竟像碰上冰块,冷得一颤;他又掀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早已涣散如墨滴入水。
直起腰时,额头冷汗滚落,砸在青砖上发出细微“嗒”声:“毒性太烈……救不回来了。”
“放屁!”韩宝驹的牛眼瞪得溜圆,铁钵似的拳头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来,茶水泼洒在宣纸上洇出一片混沌的墨痕,“方才还背《千字文》呢,怎的喝了杯酒就没了?”他猛然转头盯着柳清照,络腮胡子都在发抖,喷出的热气带着酒腥,“定是你这小先生下的毒!我早说过书院里混不得——”
“韩四哥。”苏婉儿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她蹲在尸体旁,指尖轻轻拨开梁长老紧咬的后槽牙,触感黏腻带血,一股腐杏般的苦香窜入鼻腔。
她眯起眼:“你看他舌下。”
众人屏息凑近,烛光斜照入张开的口中——梁长老发紫的舌底嵌着半块黑褐色的碎片,混着血沫黏在黏膜上,边缘锐利如瓷,散发出淡淡焦糊味。
柳清照不知何时已蹲在另一侧,指尖捏着一块更小的令牌残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颤:“曼陀罗只是引子。”她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戳进所有人耳膜,“他方才背《千字文》是曼陀罗乱了神志,但真正致命的……是他自己咬碎了藏在舌下的毒丸。”她说着,将残片举向烛火,一道金线在断裂处反光,像是被刻意熔断的信物。
韩宝驹的骂声卡在喉咙里,喉结上下一滚,发出“咕”的一声。
杨过的玄铁重剑仍插在地上,剑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寒光如霜:“为何?”
“因为他知道有人要灭口。”柳清照站起身,袖中密信残页被她捏出褶皱,纸角几乎要撕裂,“方才那杯酒,他以为是解药。”她展开残页,金漆印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蛇瞳般幽亮,“这是金国使者的印。三日前我查过梁长老的账册——他每月十五都要去城西破庙,说是给亡妻上供,可香烛银钱对不上数目,香灰里